相信很多人和我一樣,最初是從杜牧、蘇軾、白居易等人的詩詞里認識荔枝的,香山居士說荔枝“殼如紅繒,膜如紫綃,瓤肉瑩白如冰雪,漿液甘酸如醴酪。”描摹生動聞?wù)叽瓜?,其實文學(xué)世界里的許多珍奇寶物只讓人充滿想象,一窺真容時又覺得不過爾爾。但荔枝若從文字里蹦到舌尖上,頓覺大文豪也沒寫出其中滋味之一二,這古時流放之地的嶺南佳果,絕不虛了千年傳唱的名聲。
其實荔枝品種繁多,有名字沾光的妃子笑,有身世傳奇的掛綠,有老廣最愛的桂味與糯米糍,至于行銷各省的多數(shù)只是槐枝,色香味均屬次品,加上白糖罌、白蠟、黑葉等等總有六七十種。從“三月紅”開始,廣州便處處可見荔枝:“一彎江水綠,兩岸荔枝紅”,到了六月,“荔枝熟,摘滿屋,屋滿紅”,鮮紅誘人的荔枝一把把、一筐筐出現(xiàn)在街頭巷尾,出現(xiàn)在每家人的冰箱里、茶幾上、餐桌上,可謂滿城荔枝紅。然最誘人的應(yīng)是枝頭荔枝,荔枝園里隨摘隨吃的才是真正荔枝滋味,莫說運到外地,走出園子怕是都失了那份新鮮。
記得當(dāng)年高考復(fù)習(xí)最后一日,我突然覺得壓力太大所有歷史知識都從腦子里溜走了,哥哥讓嚇傻了的我放下書本,帶著我跑到荔枝園里摘荔枝吃荔枝玩了一下午,關(guān)于考試什么都不說,第二天歷史科倒考出了黑馬的成績。從那時起更認定了荔枝定是世間難得的好東西!
世人皆知“一騎紅塵妃子笑”,吃荔枝,就要一份新鮮,否則只能吃荔枝干了。母親說她小時候,江南一帶富庶人家一年中總有荔枝干吃,旁人看了那荔枝干的殼與核就知道這家人生活好又講究。
即使是冷鏈物流發(fā)達的今天,荔枝“一日而色變,二日而香變,三日而味變,四五日外,色香味盡去矣。”運到外地總歸受影響,若真要知道新鮮荔枝的滋味,還得不辭長作嶺南人才行。
今年吃荔枝,從茂名姐姐寄來的白糖罌開始,甜到了心里。我也給外地親友寄了荔枝,只是外地的朋友還得知道,廣州人說“一啖荔枝三把火”,若吃多了荔枝,切記喝點淡鹽水,否則貪戀其中香甜,分分鐘吃到咽喉腫痛流鼻血哦!